20.

“你刚想说什么，继续啊。”

王俊凯在后面问，态度倒不似寻根究底。王源没听出来，打定主意不予理会，可是很快被追上。王俊凯按住他的肩膀，神态难得严肃，喊他的名字。王源微愣，站住听他说。

此时他们立在路灯下，泛黄的橙色暖光照得彼此表情看不真切。

“其实你不用避讳，都过去了。”

王源嗯了声，表示同意。

王俊凯说：“以前确实是我太幼稚，很多时候没顾及你的感受。刚刚余玲玲那番话让我想起曾经的自己有多愚蠢，感情强求不来，就算再怎么努力最终还是白费，可能都要摔一跤才能学会。

“所以，王源，我放下了。你不必介怀，不用对我愧疚，也不要有任何负担。

“翻篇吧。”

王源内心茫然，思绪出走那几秒，视线往上瞟了眼灯下成堆的小飞虫，再看面前这人，风度翩翩地表明心迹，俗套又豁达，过去就让它过去，再见亦是朋友……不对，他们属于再见亦是那什么友。

可真奇特。

那么说，王俊凯这是以为他没喜欢过自己？王源走出几步，停住，冷不防拉住他的手腕。

“你……”

他想问，你觉得我以前不喜欢你？

就因为他选择中途退出，抑或从一开始没想长久，所以把他全盘否定吗？

在你心里王源是从未付出感情、心如坚石的人吗？

按你所言的感情强求不来是这么个意思？

但他忽然问不出口，王俊凯的神情略带困惑，似乎不明白他的怆然从何而来，更甚至连他的伤心难过也看不透了，王源自认擅长隐藏内心真实情感，因此不能责怪对方。

王俊凯不喜欢他，没学会读心术，怎么可能读懂潜藏在平静底下的暗潮。

况且的确已成往事，计较这点得失反倒显得胡缠蛮搅，解释了那又怎样，还有什么意义吗？没有了。除了给别人添堵之外毫无意义，恐怕王俊凯听完还会觉得荒谬至极，既然喜欢为什么当时说放就放，或者这个年纪的王俊凯能够理解他的决定，但这些都变得不重要，王源在王俊凯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，又有何干，早在分手时他就说过，王俊凯恨也好怨也罢，让他承担便足够了，所以王俊凯要怎么想都没关系了。如今看来兴许这是最好的局面，只可惜损伤仍在。王俊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，他是那条蛇。岁月会慢慢淡化他所造成的伤害，但那时他应该已不在王俊凯身边。与其逃避不如坦然接受，在有限的时间里陪着他。

突如其来的疲倦上涌，王源手一松，放开他，若无其事地笑说没什么，走吧。

两人沿街行走，王源忽然蹦出一句对他来说石破天惊的话。

当着别人面谈论开房话题尚能归为做戏全套，只剩二人却还坦荡邀约，王俊凯惊讶于王源态度之转变，下一秒立刻被那看向自己的眼神所吸引，瞬间痒到心里。

王源脸上不带笑意，偏偏微翘的嘴角给人错觉，此刻便是，明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，但王俊凯就是觉得那份冷淡不知被什么替代，俏生生瞥来的目光像一把钩子，扯住他的视线与之对接。王俊凯手心一痒，惊觉王源竟用食指在他掌心画圈。

王俊凯从没见过这样的王源。